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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届卡塞尔文献展

Documenta Kasse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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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塞尔文献展的背景介绍

格林童话的故乡卡塞尔位于德国的中偏南部。位于黑森州东北富尔达河畔,是一个拥有25万人口的小城。卡塞尔文献展诞生于1955年,是由艺术家、艺术教育家Arnold Bode创办。二战战败后,文件展致力于让德国公众生活融入国际现代艺术生活,并同时得以走出战争的挫败。5年举办一次,至今已经成功推出了11届,真实地见证了欧洲的当代艺术历程。威尼斯双年展巴西的圣保罗双年展并立为世界三大艺术展。可以说卡塞尔文献展早已经成为国际当代艺术的一个重要坐标,并且影响到未来几年的世界当代艺术发展方向,是西方文化艺术界关注的焦点,更像是一个当代艺术的风向标。

这个展览至今仍保持了它的一贯的风格。每五年,文献展会选择一位新的策展人来从新策划。正是由于这个原因,每5年的文献展次次风格迥异。2002年的第十一届的文献展,参观者达到了65万人次。

卡塞尔文献展于2007年1月21日—2月5日《卡塞尔文献展50年——移动的档案馆》在上海证大现代艺术馆举办50年展览回顾展。展示过去11届文献展的文本、图片和宣传材料。是对历经了半个世纪的卡塞尔文献展的回顾和总结,也是卡塞尔文献馆首次为了中国观众离开德国大本营到中国做了一次当代艺术东方之旅。

三个带着问号的课题

作为一个受到万众瞩目的‘新人’卡塞尔文献展的总策展人罗格·比格尔(Roger M. Buergel)对于今年展出的方向提出的几个问题作为此次展览的主题:

现代是否就是我们的留下的文物?

什么是真实赤裸的生命?

关于我们的艺术教育何去何

La modernite est-elle notre Antiquite?

Qu'est-ce que la vie nue?

Et touchant a la formation que faire?

如何去理解他的话的语境,从而创作出符合整个展览精神和切合当代艺术背景有的放矢的艺术作品成为参与此次展览的艺术家们的重要课题。

相对今年同一时间开放展览的另一个坐标性国际大展威尼斯双年展的模糊主题性,强调感觉感知性,对如何才能让作品不再是根据主题的作品堆砌和罗列的思考。(威尼斯罗伯特•斯托(Robert Storr):《用感性去思考 – 以理性去感觉。艺术现在时》(Think with the Senses – Feel with the Mind. Art in the Present Tense)。卡塞尔则继续延用了传统大型艺术展览规定主题性,提出问题,并且试图打破所谓当代艺术惯例的白墙环境,这对策展人和艺术家的创作来说显然都是有一定难度。

我们也试着分拆性的去理解这位年轻的总策展提出的这三个带问号的句子。

现代是否就是我们留下的文物?

答案是毫无疑问的。

当代哲学家吉尔 德勒兹(Gilles Deleuze)曾引用莎翁在《哈姆雷特(Hamlet)》中写下了‘the time is out of joint .’---时间脱了臼表述了西方现代哲学对于历史文化处境的一个重大发现。时间的脱臼,意味着人类已不再可能以有系统有秩序的观察来认知外在的事物。

这一句话,曾经引起众多哲学家们的讨论。用这句话反证了:时间的标尺是‘现在’,定义了‘现在’,才能有可能有‘过去’和‘未来’的定义。假如没有了‘现在’这个定义,那么也失去了‘过去’和‘未来’的定义。人类重新陷入了无序的黑洞「混沌的宇宙」(Chaosmos)。

对于艺术来说,或者以纯粹的唯物来说,留下的艺术品无论其品质,性质如何,它也一定是我们为后代留下,可以说是将来的古董,文化的遗产。而我们也认为,为后代留下的文化遗产无论优劣,它本身就是演绎我们这个时代,有自身价值,无需去思考强调作为遗产是否需要粉饰,或是刻意为留下‘丰厚’或是‘薄寡’的艺术遗产而去创作。借用阿多诺对于现代艺术的说法:‘艺术是社会的反命题、是自身的反动力、是对应于自身的他者的实践。’

什么是真实赤裸的生命,或是生活?

剖析生活和生命的本质,这个话题如同两性问题爱情故事,无数次演绎,无数次的探讨,也无数次的研究再研究。一个永恒的话题。

关于我们的艺术教育何去何从?

我们认为最后这个问句的社会意义和艺术意义的确是比较重大。每个国家的艺术教育都存在不同的问题。作为对上两个的问题的总结和又提出的新的问题,艺术教育问题的确是很值得人深思。20世纪后至今的现代艺术到后现代艺术,从原来的再现到后来的表现,再到现在的多元综合发展,如何去教育下一代,可以说这也是一个永恒的话题。这个话题却也必须在不同国家背景,不同的语境中去具体分析思考和解决。

当代艺术并不是艰深难懂,云里雾里故弄玄虚。了解当代艺术品最重要的就是了解历史,了解艺术品的语境(contexte)。当代艺术更加是‘mis en seine de la communication’,--- 一个交流的舞台。

卡塞尔文献展的展场

卡塞尔文献展的主要的几个展场位于于卡塞尔市中心和个别副馆分布在城市的其他角落。共有7个展馆弗里德里希博物馆 museum fridericianum,aue馆aue-pavillon

文献展大厅documenta-halle,新画廊neue Glerie,威廉姆逊宫schloss wilhelmshohe,后庭院文化中心kulturzentrum schlachthof ,和elbulli, spanien。

这一艺术盛会,云集了许多来自世界各地艺术家们的相关自由艺术活动,也分别散布于城市的各个角落。

这里我将挑选几个风格各异的艺术家为您具体介绍本次文献展。

主场地弗里德里希博物馆museum fridericianum aue-pavillo是一个具有很典型的欧陆风格的18世纪建筑。

弗里德里希博物馆的外观museum fridericianum aue-pavillon

弗里德里希博物馆建于1779年,是第一个为公众开放的博物馆。自1955年的第一届卡塞尔文献展在弗里德里希博物馆至今已经见证了12届的卡塞尔文献展。

女艺术家 Iole de Freitas 艾奥勒 德费依塔

弗里德里希博物馆外特别引人注目的是延伸到博物馆外墙的水管和象风帆一样的装置的某个部分。这个便是巴西女艺术家Iole de Freitas 艾奥勒 德费依塔 的大型室内装置《无题》的室外延长。整个装置象匍匐在二楼展厅的巨型的以钢筋为骨架以透明塑料为血肉的生物。看起来象是还在不断的生长着,蔓延着,穿过展厅的室内内墙一直伸向博物馆的外墙。Iole de Freitas沿用了标志性的几何块面(聚碳酸酯材料)和长线条(粗钢焊接成)来分割和构筑着着古典主义博物馆的馆内和馆外的空间。

在这位生于1945女艺术家曾经是位舞蹈家。1968年,她和曾在卡塞尔学习过的建筑师Paul Posenenske (1920-2004)的一段短暂婚姻后转变了自己的艺术风格。

从弗里德里希博物馆外看Iole de Freitas的装置
弗里德里希博物馆展厅内部看Iole de Freitas的装置 1150*3300*1400CM

极简主义的雕塑家( Sculpture Minimal Art )JOHN MACCRACKEN 马克康肯

步入弗里德里希博物馆大厅,正对着观众的是极简主义的雕塑家(Sculpture Minimal Art ) JOHN MACCRACKEN琼 马克康肯的雕塑《青铜》(BRONZE)。大厅四面玻璃墙面环绕,而雕塑在大厅的正中央,一个长方体造型254*50.8*30.5CM,同样取材玻璃质感的古铜镜面金属。雕塑具有典型的) JOHN MACCRACKEN风格,和大厅的玻璃相映成辉映照折射着每一个参观的人,视觉上产生互动。

生于1937的美国艺术家 JOHN MACCRACKEN是运用材料质感本身和极简主义造型来表达的艺术家中极为有代表性的。这个流派在西方的当代艺术里占有非常大的比重且具有重要意义。而JOHN MACCRACKEN更是这个流派中的佼佼者。

JOHN MACCRACKEN在这次的卡塞尔文献展出了多件他的极简主义雕塑,分别散落在5个展馆的不同展厅。接下来在弗里德里希博物馆的二楼我们又看到了他的另一件作品。这里就不一一介绍了。

大展出同时也有多个艺术家的不同作品作为整个展览的暗线,贯穿文献展的各个展厅。

JOHN MACCRACKEN极简主义雕塑

TANAKA ATSUKO田中敦子

日本艺术家TANAKA ATSUKO田中敦子于1956年创作的作品《电衣服》(electric dress)

这是日本艺术家TANAKA ATSUKO田中敦子于1956年创作的作品《电衣服》(electric dress),她于1986再次实现了这个作品。我们曾在法国蓬皮杜国家文化艺术中心见过这个作品的收藏。

《电衣服》(electric dress)细节部分

作品用无数霓虹灯管灯泡和电线交错构成一件衣服。展出时,女艺术家自己穿着这件电衣站在黑色展台上,她的躯体作为一个艺术品的元素和这件霓虹灯点衣同时展示。灯管散发的热量使得里面的表演者受到一定的压迫感。作品既是一个行为艺术,又是一件独立的装置作品。在视觉上有一定冲击力。不过,在观念上灯管电线和人的躯体来表达现代社会的矛盾的进步性和人的关系在1956年有其重要的历史意义,作品放到今天却稍微显得陈词滥调了。

这类上个世纪5,60年代的艺术作品甚至有更早期的经典作品,在不同的展馆和当代艺术家近年的作品甚至是今年为卡塞尔量身定做的作品同时展出。

我一直在强调的,艺术品有其特定的语境。不同时代背景下的艺术品,有着那个时代特殊意义和时代特征。很多艺术品的古董价值协调在其艺术价值中。但对于一个经年已久的古董艺术品,究竟是古董价值更重要呢,还是艺术价值更加重要呢?我们该如何品评这样的艺术品呢?

我们在后面的参观过程中,也不断的发现类似的展品。特别是在威廉姆逊宫schloss wilhelmshohe,几乎是把欧洲各个时期的古典油画作为展出的背景了。不过,对于前来参观的当代艺术的观者来说,未免有种展品不够,拿古代凑数之嫌。

所以,我们猜想这类展品的出现,一定和总策展人罗格·比格尔提出的第一个问题:‘现代是否就是我们留下的文物?’有关。但是,同时展出不同时期的艺术作品究竟是否是罗格·比格尔对自己提出问题的解答?亦或这样的场景是他留下问题给大家思考呢?

受邀卡塞尔的中国艺术家们

在弗里德里希博物馆中有4个中国艺术家:林一林,郑国谷,胡晓媛和来自中国台湾的艺术家曾御钦.

林一林

林一林的36M45S的行为影像作品《安全渡过林和路》(Safely Manoeuvring Across Lin He Road)

林一林的36M45S的行为影像作品《安全渡过林和路》(Safely Manoeuvring Across Lin He Road)。作品完成于1995年。他在广州一个建筑工地的门口,把一堵砖头墙一块块丛左边挪到右边费尽气力直到让砖头们安全穿过马路。作为一个长达36分45秒的行为影像作品,他用砖头这个简单元素,非常到位而淋漓尽致的再现了中国大建设的现实主义境况。而他本人的行为则是艺术家对社会状态及生存状态的一种坚持,无奈却努力于无法确定理由思考态度的映射。

郑国谷

郑国谷的雕塑《加油前进》(ADD OIL AND MARCH FORWARD)

郑国谷的雕塑《加油前进》(ADD OIL AND MARCH FORWARD)这个作品和其名字让人看起来有点莫名其妙的感觉。玩具小坦克浇上蜡,随意摆放在圆形台座上。运用的元素材料同样很简单,坦克和蜡,剖析开来玩具坦克也许是他对战争的一种反讽态度,而腊的解读形象的语言是凝固的流淌。用蜡封坦克却没有让整个作品观念逻辑配合,显得很是牵强,不知所云。在现场的感觉的创造同样也是非常薄弱。作品名字《加油前进》(ADD OIL AND MARCH FORWARD)也没有给人明确的艺术指向。和他的另外一件蜡制作品《瀑布》(waterfall)一样让人张口结舌。很难让人走进其作品特定语境。也无法得知他的研究方向和系统。

郑国谷《瀑布》(waterfall)

胡晓媛

胡晓媛《刺绣》(a keepsake i cannot give away)
胡晓媛《刺绣》(a keepsake i cannot give away)
胡晓媛《刺绣》(a keepsake i cannot give away)

1970年代出生的胡晓媛作为参加卡塞尔文献展的唯一的中国女艺术家,运用了中国传统刺绣作为媒材创作的装置作品《刺绣》(a keepsake i cannot give away)。不得不说,她让我们在这次的卡塞尔文献展中终于能‘忽的’眼前一亮。

《刺绣》利用了针为笔,布为纸,用中国画白描的手法描绘了一些敏感的女性身体局部和一些静物。作品的女性气息扑面而来,对于现场感觉的创造,简单的元素符号的运用,状态和逻辑的配合层面,她是成功的。但在观念观点和系统方面还是有所欠缺。装置本身还是比较难以看出更深层次的东西。鉴于胡晓媛的年轻,也许她的继续创作,将来能给我们带来更深刻而又清新的作品。我们觉得她会是中国一位非常有前途的年轻女艺术家。

台湾的艺术家曾御钦

台湾的艺术家曾御钦影像作品《谁在留神听》24M16S 讲述了东方人的亲子关系

29岁的他不但是本次参展的艺术家中最年轻的一位,同时也是台湾相隔50年之后,再次有人入选这项大展。

结束弗里德里希博物馆的参观之前,我发现博物馆的墙面的确是按照总策展人罗格·比格尔的意愿打破白墙而被漆成彩色的。有灰绿色,红色,桔色等,但是颜色们却没有和展出的艺术作品有机结合,直接让观者忽略了总策展人提出的重要改变课题,颜色没有对作品起到相应的作用。

当代艺术中的纯粹的白墙环境意在取消空间个性,成为艺术作品和视觉经验的起点和终点。白色和黑色在艺术表达中算是最接近无意义的。而大费周折把所有墙面涂成不同的彩色,理应对特定作品起到其色彩意义的作用,而走出展馆才发现这一重要元素的被观者直接忽略了,这样又和传统的白墙环境有什么区别呢?这样算是这一课题的成功还是失败呢?

aue馆aue-pavillon

接着我们转战aue馆的那个暖棚orangerie。在大草坪上特地为文献展搭建的一个巨型暖棚。

远观aue馆aue-pavillon

离展馆还有老远的距离,就看到这次展出的话题人物中国建筑师,艺术家艾未未的《神庙》,不过是‘倒塌版’。很遗憾的它要躺在这里3个月面对观者,直到9月份展出结束。

倒塌的艾未未的《神庙》